杂食大王.

[181line]在那深夜酒吧

杀手与酒吧老板/🐻x🐸/依旧ooc


*

深夜有朵野玫瑰,沐浴在月光下,盛放在心底里。

 

 

*

凌晨时分,霓虹闪烁,夜生活渐入佳境。

 

Polar酒吧内极尽狂欢,完美掩饰了后巷刚刚结束的暴行。

 

这帮试图钻后门砸场子的家伙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,甚至连后门的把手都还没能摸到。

 

孙贤祐仔细地擦干净脸上被溅到的几滴血,继而转身步伐稳健地离开。

 

巷子拐角的路灯下斜倚着一个高挑的男人,看到孙贤祐走过来,点了根烟慢慢站直了身子。

 

“别视察工作了,打得怪狠的别再吓着你。”

 

两团影子在脚下交织融合,孙贤祐抬手挡了挡蔡亨源的眼睛,为他隔开了后巷血糊糊的惨状。

 

“我不视察,我可是来慰问员工的,打手先生辛苦啦。”

 

蔡亨源抓住孙贤祐的手从眼前移开,将那根燃起的烟转手塞进他唇间,幽邃的瞳仁里盈满闪耀跃动的笑意。

 

 

*

顺利解决掉这波麻烦蔡亨源显得很开心,回了酒吧一连打了两个小时的碟都没带停。

 

他动动手指换了一首track,再次将气氛推上了一个小高潮,引得舞池里的人蹦得更加放肆,也引得下面一圈抽加特林水烟的喷得更加带劲。

 

孙贤祐远远地望着那个尽情操控全场的人,看他笼在烟熏雾绕里,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,像一朵引得无数人心驰神往的野玫瑰。

 

打手先生也不例外的为小玫瑰倾倒,他转手接替了调酒师的活计,用酒吧里最寻常的点酒示好的套路,为自己的蔡老板调了一杯最喜欢的金菲士。

 

侍应生把酒送过去时蔡亨源瞬间笑开,朝着孙贤祐的方向抛过去一个飞吻,旋即无情地冷落了手边的鬼爪饮料,将这杯金菲士一直宠幸到了最后。

 

直到酒吧打烊蔡亨源还在对这杯酒念念不忘,孙贤祐开着车听他在副驾上念叨了整整一路,都到家门口了也舍不得下去。

 

“明天要再给我调一杯,这是老板的命令。”

 

故意板起面孔的人没有多少老板的威严,倒像个跋扈专横的小少爷,还大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人的架势。

 

孙贤祐噙着笑连连答应了好几遍,终于哄得蔡亨源心满意足,这才下了车上楼去了。

 

大约三分钟后,三楼最西户亮起的强光劈开了浓重的夜幕,闪了两次后又暗淡下去,孙贤祐收回视线晃了两下车灯以示回应,随后发动车子驶离了小区。

 

夜色依然沉静如水,悄无声息地吸纳了他们之间隐晦的默契。

 

 

*

如果不是因为两周前的那次受伤,孙贤祐和蔡亨源本不会有交集。

 

他拖着伤腿跑路的时候一度认为自己非常倒霉。

 

不过是接了个帮派灭门的单而已,偏偏赶上了人家内斗,混乱中被流弹打中不说还掉了联络用的通讯器,又因为动静太大惹来了夜巡警,逼得他只能一路逃到不属于任何帮派的中间街。

 

身后的麻烦已经彻底甩掉了,紧绷的情绪刚有些微松懈,原先被努力忽视的痛感立马找了上来。

 

他实在是跑不动了,也无暇再去挑剔什么环境,直接瘫坐在一家酒吧脏乱的后巷里,祈祷着有胆子大的人路过时不要被他吓死,还能再好心地借他手机用用。

 

可惜倒霉的气韵仍在延续。

 

凌晨三点的街头连个鬼影也没有,只有这家打烊后正在清扫的酒吧里还有点人气。

 

然而那几个到墙根扔垃圾的家伙似乎有些呆的过分了,既不肯分神往里多看一眼,也听不见他故意弄出的窸窸窣窣的响动。

 

没有人比自己更衰了。因为大量失血完全脱力的孙贤祐微弱地叹了口气,迟钝的听觉突然捕捉到了一串靠近过来的轻细脚步。

 

他费劲地抬起头,借着拐角路灯昏暗的光线,他看到了一张冷艳又精致的脸。

 

那一瞬间,孙贤祐以为他感受到了真正的月光。

 

在那股清冽通明的气质包裹之中,他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拯救。

 

 

*

之后的那段记忆其实并不怎么清楚了,孙贤祐只能依稀记起几个片段。

 

联系上任昌均后那边气急败坏的大嗓门,往自己腿上缠止血带时那双笨拙生疏的手,为了帮自己维持意志那些不明主题的絮絮叨叨。

 

以及,陷入沉睡前硬是被塞进耳朵的最后一句话。

 

躺在病床上的孙贤祐撑开沉重的眼皮,那人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在耳边反复回放。

 

“你还没答谢我救了你呢,好好记住了,我叫蔡亨源。”

 

 

*

清醒后的隔天深夜,孙贤祐瞒着任昌均又来到了这间名为【Polar】的酒吧。

 

与大厅里的火热恣意不同,东边角落的一桌卡座气氛十分紧张。

 

几个穿着制服的酒吧内保正被一众马仔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,而蔡亨源被围在中间,朝那个抓着他不放的老大当头抡了一酒瓶子。

 

孙贤祐不动声色地靠近过去,恰好听清他紧跟着骂出口的那一句。

 

“操你妈的,耍什么臭流氓。”

 

顾不上感叹这人实在够刚够野,被开瓢的臭流氓已经恼羞成怒,孙贤祐连忙闪身进去,截住了对方绝对下了死手的一拳。

 

“要横的话滚远点,中间街轮不上黑社会的来撒野。”

 

孙贤祐的警告语调平平,那只钳制住对方的手却暗藏狠意。

 

臭流氓只觉得手骨都要被捏碎了,他甚至以为要是再不跑路,下一秒被捏碎的就是自己的头盖骨。

 

求生欲超强的臭流氓带着小弟火速滚蛋,孙贤祐这才有空回头看一看差点遭人非礼的蔡亨源,除了衣服头发乱一点倒是没受伤,仿若一朵顽强挺过了风吹雨打的野玫瑰。

 

“我也救了你一回,就算是答谢你了。”

 

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语调,这种试图敷衍了事的态度惹得蔡亨源相当不满。

 

“你这答谢也太水了,不算不算,不就是帮我拦了一拳嘛,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呢!”

 

没能糊弄成功的孙贤祐也不恼,反倒还淡笑着帮蔡亨源理了理毛躁的刘海,问他想要什么答谢才作数。

 

“你都看到了,中间街也不太平的,我雇的这些内保又这么不争气,你这么厉害就来给我当打手吧。”到底是当老板的人,这种时候蔡亨源脑筋自然转得飞快。

 

孙贤祐着实没料到他这一出,怔了一下又有些没好气地问道:“知道我为什么厉害吗就想着雇我,你胆子这么大?”

 

“你为什么厉害我是不太知道,胆子也不见得有多大。”蔡亨源想了想,然后貌似诚实地摇了摇头。

 

孙贤祐还以为自己唬住了他,不成想这人下一秒却话锋一转:“不过我敢肯定,我这胆子可比某个中了枪不敢去医院也不让报警的人大多了。”

 

说完蔡亨源随意地抱起手臂,歪着头笑得一脸狡黠。

 

孙贤祐终于意识到这人给自己挖了个大坑,可他偏偏还心甘情愿地往里跳。

 

 

*

孙贤祐喜欢蔡亨源,始于那个失血过多的深夜。

 

初见时他喜欢蔡亨源的漂亮,以及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清冷。后来他喜欢这人骨子里那股桀骜又孤高的劲儿,还有那些出其不意的古灵精怪。

 

可能无论蔡亨源身上还有多少种未发掘的特质,孙贤祐都会无一例外地喜欢。

 

其实,他本想正式跟老东家作别之后再去招惹蔡亨源的,退休申请都打算等伤完全好了再递,说到底还是忌惮组织设定的退休规则。

 

毕竟没有人能预测到,那一发意味着从此跟组织一刀两断的冷枪从哪个方向射来,出枪见血是必然的,而避不避得开要害保不保得住命就得看运气了。

 

但他没想到蔡亨源抢先堵住了他的退路,一腔喜欢的感情在心里翻涌作祟,推着他无法自抑地朝这人去靠拢。

 

在内网上把申请打完了,任昌均也过来逮他了,孙贤祐这才迟钝地觉出缝针裂开的伤处生疼,为了尽早被抢救一下都不用对方威逼利诱就主动坦白了。

 

不过任昌均对要脱离组织没有多少实感,本来他也就是个单线跟孙贤祐挂连的编外医生,他只是对这人冷情禁欲了这些年终于冲动了一把而感到由衷的欣慰。

 

“崽,爸爸等你把儿媳妇娶进门。”

 

蔡亨源那张顶好看的脸飞快地在眼前晃过,孙贤祐忍着笑意在任昌均脑袋上胡乱撸了好几把。

 

“小野猫别着急,铲屎官一定把妈妈给你带回家。”

 

 

*

半个月的时间实际上过得很快,蔡亨源所说的明天,就是孙贤祐一直在等的那个日子。

 

即使蔡亨源没有提前说,孙贤祐也会在明天为他送去一杯酒。

 

踩着打烊的临界,看他喝完,送他回家,再晃两下车灯让他安睡,安顿好关于他的一切,然后心无旁骛地去迎接那颗子弹。

 

这是在孙贤祐心里排演了无数遍的构想。

 

中枪的痛楚很难忍,死亡的威胁更可怕。但一想到蔡亨源,孙贤祐便什么也不怕了。

 

 

*

蔡亨源知道孙贤祐在等,而他瞒着孙贤祐也在偷偷地等。

 

孙贤祐手机备忘里有个粗体的日期,底下还缀着个标红的“Restart”,他只看过一次就记住了。

 

虽说双向的喜欢可以被感知,但在没看到这条备忘之前,蔡亨源总觉得是自己在做多情种。

 

他爱死了这个冷酷残忍的杀手对自己表露出的温柔如水,却也恨惨了这人对自己该死的温柔。

 

往日里蔡亨源对那些想勾搭他的人个个深恶痛绝,现在倒巴不得孙贤祐对他有点什么非分之想。

 

可惜事与愿违,孙贤祐似乎只喜欢专注地做一个护花使者,蔡亨源郁卒到每天都在是他性冷淡还是自己魅力下降之间反复怀疑。

 

直到无意中瞥见那个日期和单词,他好像突然就理解了孙贤祐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,也大概剖析出了这人的顾虑和担忧。

 

褪去了杀手冷硬的外壳,孙贤祐的内里是汹涌的迟疑与不安。

 

所以蔡亨源选择陪孙贤祐等,也愿意陪他一起等。等他和过往挥别,等他在未来跟自己会合。

 

因而他想在那一天得到孙贤祐的一杯酒,是为纪念,更是为庆祝。

 

 

*

不过蔡亨源没想到这杯酒来得这么早,十二点刚过就送到了他手边。

 

抬起头想找孙贤祐,结果只寻到他掐着一个人的后脖颈往洗手间方向去的背影。

 

这可真是个能人,去解决麻烦之前还能紧赶慢赶地把酒给调了。

 

蔡亨源在心里忍不住感叹了一下,悠闲地抿了几口酒之后才又重新埋头,在打碟机上来回调整着节奏。

 

然而事实上,这杯酒的来路相当有问题。

 

虽然指明了是送给蔡亨源的,但这酒确实不是孙贤祐调的。送酒的是个才来两天的兼职生,中途被人故意挡了一下都没多心,更不用说留意到酒杯里被加料了。

 

孙贤祐在人堆里发现那个贼心不死的臭流氓时,他正色眯眯地盯着蔡亨源舔嘴唇,一看那模样就知道是在琢磨憋阴招。

 

他把人拎到洗手间又反锁了门,抓着这人的脑袋硬生生磕坏了一个呕吐池,臭流氓满脸是血地跪在地上连声讨饶,跟着就鬼哭狼嚎地交代了自己的龌龊行径。

 

DJ台上的蔡亨源已经缩到了机器底下,孙贤祐冲过去以后只恨刚刚没把那个臭流氓直接弄死,几个围在边上不知所措的内保见他过来跟见着了救星似的。

 

他唤了好几声蔡亨源才勉强把视线对上焦,看清楚他的脸后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指,掺带着鼻音的声线又软又黏。

 

“我现在觉得快要死了,你也救救我吧。”

 

 

*

送蔡亨源回家的路上孙贤祐几乎把车子给开出了火箭的速度。

 

浑身发烫绵软的蔡亨源躺在床上一点也不老实,黏黏糊糊地一个劲儿往孙贤祐身上贴。

 

孙贤祐半搂半抱地护着他以免摔下去,手下的动作一刻不停,温柔又麻利地帮他纾解着欲望,嘴皮子也丝毫没闲着,一直好言好语地哄着他。

 

“没事的没事的,发泄出来就好了。”

 

好在臭流氓没敢下劲头太猛的药,帮着蔡亨源释放了两回以后他已经明显好了很多,眼神也清明了不少。

 

强行把自己憋成柳下惠的孙贤祐堪堪松了口气,把蔡亨源弄着躺好了便打算去浴室自我冷静一下,结果刚起身就被他拽着又一块倒回了床上。

 

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,蔡亨源身上小火炉一样的温度烘得孙贤祐心猿意马,想撑着起身反倒被对方搂得更紧。

 

“我都陪你等到今天了,连杯纪念酒都没喝到,你就不打算表示一下吗?”

 

半哑的声音回响在耳畔,孙贤祐不知道这人竟一直都明白他的心思。他轻轻抚上蔡亨源的脸,眼眸里柔情闪烁,潜意识里的理智已然岌岌可危。

 

“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陪着我等,你可真够行的。”

 

火热的气息在空气里流转,蔡亨源暧昧地勾住孙贤祐的小腿,凑上去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,眼尾轻挑,声线撩人。

 

“我挺行你是知道了,你有多行要不要让我感受一下呢?”

 

诱惑的火种燃成了熊熊烈火,理智的防线彻底溃不成军。

 

 

*

护花使者终于舍得将艳丽的野玫瑰采撷。

 

浓郁的情意和甜蜜的香气溢满了整个房间。

 

 

*

缠绵缱绻的爱意敌过了困意,最终却败给了饥饿。

 

五点半的清晨已经有卖早点的出摊了,孙贤祐亲了蔡亨源一口,下楼去给他买汤包和豆浆。

 

买完早点回来的时候,孙贤祐看到蔡亨源正坐在窗台边笑着冲他招手。

 

他刚抬手想回应一下,突然敏锐地感应到了远处一闪而过的小光点。

 

空气被高速劈裂的刹那,孙贤祐只来得及小幅度地偏了偏身子。子弹从肩头贯穿的痛很剧烈,被击中向后仰倒的惯性很强大。

 

失去意识的瞬间,孙贤祐眼前浮现出蔡亨源的脸,他没心思去在意伤处有多痛,他只是怕自己的小玫瑰被吓坏了。

 

 

*

所幸意识并未走失太久,孙贤祐清醒过来时觉得自己大概就是打了个盹。

 

守在床边的蔡亨源激动地抽了好几口气,跟着一巴掌把后边打瞌睡的任昌均拍醒了。

 

“都说是小伤了,他都避开要害了,看把你给吓的。”

 

任昌均迷迷糊糊地瞥了孙贤祐一下,然后皱起脸非常不爽地冲蔡亨源嘟嘟囔囔。

 

然而蔡亨源似乎还不放心,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:“你不是说是小伤吗,那他为什么还昏过去了啊。”

 

“他不是昏啊妈妈,他就是睡了一觉啊,我大清早六点被你俩折腾起来也困啊。”任昌均简直欲哭无泪,“果然你俩才是真爱,我他妈就是个意外,老子不管你俩了。”

 

愤愤地咬了咬牙齿,任昌均头也不回地跑去补觉了,留下房间里的两人独享二人世界。

 

眼圈通红的蔡亨源看得人很心疼,孙贤祐刚想安慰安慰他就被这人一拳捶在肚子上。

 

“操你妈的什么也不告诉我,今儿你要是没避开死过去了,我就把你这个渣男鞭尸一万遍。”

 

孙贤祐自知理亏,赶紧态度诚恳地认错:“就这一回了,我再不敢了,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通通都告诉你。”

 

说着他又支撑着坐起来,勾手把蔡亨源搂进怀里继续道:“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说一个,我今天就算正式下岗了,你那打手还缺不,我继续干着呗。”

 

“我那不缺打手了,而且你这样的也不合适。”蔡亨源吸了吸鼻子,语气淡淡的也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
 

“不过嘛,我正好缺个男朋友,这个就非你莫属了。”

 

隐藏的丝丝狡黠从声音里溜了出来,蔡亨源仰起头笑得满面春风,一双手臂也在孙贤祐腰间缠了个紧。

 

 

*

中间街上拥有了第一家台球厅,就开在Polar酒吧的对过,正式开业那天阵仗搞得很大,还特立独行地把时间定在了晚上。

 

臭流氓慑于孙老板的淫威,送完开业花篮之后又硬着头皮在门口solo了一段,一首野狼Disco整得还挺带劲,任昌均都忍不住跟着唱了两句。

 

-心里的花,我想要带你回家。

 

孙贤祐抱着蔡亨源的腰,严丝合缝地贴紧了他的小玫瑰。

 

-在那深夜酒吧,哪管它是真是假。

 

蔡亨源偏过头亲了亲孙贤祐的鼻尖,回转的气流间尽是他们相爱的真情切意。

 

 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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